大城小事9

   我回来了\(^o^)/~   


       周一下午,国九医院就陈玘的事进行小范围开会,蔡振华、刘国梁、秦志戬等一些领导在座,前两天刘国梁就接到吴敬平吴教授的电话,让他怎么都要保住陈玘,陈玘是个好孩子更是个好医生!刘国梁心里也觉得医生和病人谈个小恋爱怎么了,人之常情,可问题关键是病人才刚18岁,现在哪个学生不早恋,这就有点让一些老古板旧思想接受不了了,刘国梁电话里也是着急地说蔡院和几个卫生部领导知道这事了,不太好办,吴敬平说他会打电话给蔡院,自己的薄面他还是卖几分的。

       开会前,刘国梁已经在医院和相关知情者及几位院领导开过会,整个事情了解清楚,大家都为陈玘求情,陈玘的人品得到全院的公认,这让刘国梁心里既欣慰又矛盾。

 

       等大家全部坐定,陈玘突然站起来,首先因为自己个人的事对医院造成的影响非常诚恳的道歉,对在座领导深深鞠了一躬。

      “我愿意接受医院的一切处分。”

       正当刘国梁惊讶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老实的时候,后面的话差点让他心脏都吓停了,刘国梁后来和陈玘开玩笑说这是他开过最刺激的会。

       陈玘站直身体,声音十分镇定而有力:“但是,处分必须等马龙病好出院后,现在我作为病人的主治医生必须在岗,马龙的病情我最了解,临时换医生对病人并没有好处,而且病人也不会同意,现在应该一切以治病为重,在此之前,我绝不会离开岗位的,谢谢各位领导。”说完,又深深鞠了一躬,然后不等回答离开会议室。

       留下一个干脆的背影让领导们惊呆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小子脾气够火爆。”蔡振华突然笑起来打破会议室的沉默,“我们还没怎么他的,他倒先甩门走人了,现在的小年轻啊都这么有个性。”

       有人问处分怎么办?

       “处分?陈医生不是自己给自己处分好了!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,一切以病人为重,是医院是医生的根本!反正病人家属也不追究了,国梁啊,现在你是一院之长,你看着办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蔡院和各位领导放心,这件事我们一定会以医院和病人为主处理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蔡振华满意地点点头喝起茶。

       刘国梁看到蔡院笑的时候,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了一半,作为一辈子奉献给医学工作的蔡院,是非常惜才的,当年陈玘刚进医院的时候,蔡院就大大夸奖过一番,以蔡院的声望和地位,他发声了没人敢反对,这件事算过了。

       当看到陈玘穿着白大褂再次出现在病房时,马龙还是不争气的红了眼眶。

       “男子汉流血不流泪,哭什么。”陈玘低声哄着马龙。

       “玘哥,对不起,都怪我,都是我的错,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的确是你的错,作为病人不听医生的话,还敢拔针头不吃药!”陈玘看看马龙打吊针的手,“王皓都告诉我了,说你最近闹得他们头疼,不吃药不配合治疗,马龙,记住!不许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!我真的会生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听着越来越严肃的口吻,马龙觉得既暖心又心酸,陈玘一直以来什么事都为自己着想,发生了这么大的事,他还是一个人默默承担,什么都不说不让自己担心,强忍住鼻头一阵酸意,笑着答应:“玘哥,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马龙在心里偷偷发誓:自己一定要强大起来!比玘哥更优秀!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,可以为他的玘哥撑起一切!

 

      陈玘马龙的事很快传遍了医院,出乎意料大家都是祝福的态度,陈医生年轻有为,更重要英俊帅气,马龙白嫩嫩的可爱乖巧,站在一起养眼般配,大家不敢去闹杀神,就去逗马龙,每次逗得马龙脸红,傻乎乎得样子被邱贻可说像地主家的傻儿子,被陈玘一脚踹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会议室的自我处分更是传为美谈,男医生视陈玘为偶像,一些小护士更是恨不得求嫁,刘国梁开会三令五申强调,这种行为学不得!至于处分,在蔡院的顺水推舟下,刘国梁护短的给了个口头警告,大事化小小事化无。

 

       马龙的手术方案和手术日期都定下来了,秦主任把陈玘叫到办公室。

       “方案和日期都定了,你可以不参加手术,我会向医院申请,你负责术后就可以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秦主任,我可以参加手术。”陈玘说:“不能冷静怎么做医生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好,你去通知吧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来到病房门口,陈玘停住了脚步,注视着静静躺着的马龙,比他们认识的时候苍白瘦弱,可又有一颗温暖别人的内心。

       原本绿意盎然的花园已被一片金黄替代,秋天的太阳不如夏天的热情,但是晒在身上暖暖的正好,树上一片叶子在空中打个转缓缓落到地面,越来越寂寥的树枝,凉爽的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惆怅,对着一地零乱的树叶,陈玘任思绪飘得很远。

 

       手术的日子终于来临,马龙父母被劝回去好好休息,陈玘在病房陪马龙。

       “明天开刀怕吗?”

       “是玘哥开吗?”马龙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我不怕,有玘哥在我什么都不怕。”

       陈玘握住马龙的手:“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。”

       马龙露出幸福的笑。

       “玘哥,会不会有一天有人像我一样?”

   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“如果以后有人像我一样喜欢玘哥,玘哥千万不要像当初拒绝我时拒绝别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马龙,胡说什么!”陈玘厉声制止,然后温声说:“马龙你听好,我喜欢你,就只会喜欢你一个人,我的心没那么大,没有什么如果以后,只有你,明白吗?”

       马龙把脸埋进陈玘的臂弯里,陈玘轻轻拍着他的背,不去拆穿他微微抖动的肩膀。

       玘哥,我怕你一个人,我怕你一个人孤单。

 

       第二天,和往常任何一个手术一样,提前进入手术室准备,摘项链前陈玘抓着胸前的戒指放到唇边吻了一下,然后换衣服、刷手、穿无菌服戴手套,进入手术区,助手麻醉师护士已经准备到位。

       手术台边秦主任问:“准备好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陈玘点头。

      “那开始。”

       陈玘接过助手递过来的刀,精准迅速的划下。

    

       3个小时后,手术室的灯灭了,秦主任率先走出来,马龙的父母立刻冲上去。

       马龙的妈妈红着眼睛问:“医生,手术怎么样?”

       “手术很顺利,接下来要看能不能度过关键期,马龙已经被送到监护病房,陈医生跟过去了,你们可以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谢谢医生。”马龙爸爸连连道谢,马龙妈妈终于忍不住在一边捂着嘴哭起来,许昕扶着她坐下安慰。

       手术后24小时必须隔离,陈玘手术结束就陪着马龙进入隔离室,几乎没离开过,累了就趴在床头睡一会儿,醒了就目不转睛地守着马龙,生怕漏了马龙一点点细微的动作表情。

       马龙的父母、许昕、王皓、邱贻可、秦志戬,陆陆续续来过监护病房的,隔着玻璃都被病房内的景象感动。

       “王皓,你说老天有眼一定要让马龙好起来。”邱贻可觉得嗓子有点堵说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马龙清醒后被送回普通病房,但是几天后又陷入昏迷,时而清醒时而昏迷,病情还是恶化了,能不能控制住只能听天由命。

      

 

       天气从深秋开始过度到冬天。

       市郊一家化工厂发生大爆炸,造成严重伤亡,要求大量医护人员前往现场,一辆辆急救车从国九闪着急救灯呼啸而出,救护人员在车上听着事故现场情况做准备,到达现场后,外科一队前往靠近事故中心的位置抢救伤员,陈玘拿着急救包冲在第一个,害怕第二次爆炸,公安武警消防争分夺秒从事故地找到被困人员送到安全地方,抢救工作高效有序地进行着,对于重伤者现场采取急救措施后立刻送往医院。

       当跟着最后一批伤者上救护车后,陈玘的手机突然响起来,因为戴着手套,旁边的护士接起来打开免提。

       “喂,哥,你快回来,马龙……马龙快不行了,在抢救!”说到最后许昕已经在大哭。

       正在抢救的双手停了下来:“许昕,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“哥,你快回来!马龙……”许昕的哭声在狭小的车厢内每个人都听得见。

       护士催促急救车再开快点!

       “许昕,冷静一点。”陈玘深吸一口气,继续手上的工作,喉结滚动涩着声音问:“现在什么情况?”

       “刚才突然昏迷怎么叫都没反应,医生说。。。”许昕哽咽的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   “把电话给马龙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许昕把手机放在马龙耳边。

       “喂,马龙,是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正在救护车上,马上就回去,放心没事的,等我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听到陈玘的声音,马龙慢慢地睁开双眼。

       “马龙,你记得答应我的事吗?你说以后每年要陪我过生日,将来要做医生要比我强,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,你一定要撑住等我回来!”

       救护车在医院的前两条马路被堵住,陈玘脱下手套扔掉听诊器跳出车厢。

       马龙吃力地开口:“对不起,玘哥……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,你以后一定……也要幸福。”戴着氧气面罩勉力露出笑容。

       “马龙!等我!你一定要等我!”陈玘握着手机一路狂奔。

       “陈玘......我爱你。”一滴泪无声从眼角划过

       手机里传来一阵单调刺耳的机器声,接着是撕心裂肺地哭喊声。

       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光,陈玘定在原地,手指颤抖地手机差点滑落,沙哑着声音轻轻唤了一声:“马龙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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